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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毕恭毕敬地进来,给陈越呈上一叠子纸张。

    “家主,学堂遣人来告知夫人和宋少爷在学堂里犯了错。”

    陈越皱眉,他当然认为乖巧懂事的白奚不会主动去找宋子然的麻烦,这必定是宋子然的错。

    商人刻在骨子里的利益为先告诉他两人要是真吵起来,他要维护宋子然,可莫名地也舍不得让白奚受委屈。

    好在管家及时解释了一句,“夫人和宋少爷没有吵架,是课堂上不认真。”管家知道家主年后极有可能要换正妻,宋少爷和白奚相处融洽,后宅安宁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却不知为何陈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纸条被重重拍在桌面,整套茶具摔得稀碎。

    他端坐在椅子上,眸色阴鸷,额角青筋暴起。

    管家不知怎地突然觉得他这表情就像自己年轻时养的那只高大威猛的公猫,它看上的小母猫跟另一只样样不如它的野猫跑了时,它也是这个眼神,气愤又挫败,在屋顶上嚎了三天。

    学堂放学时,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出,都是朝气而活泼的模样。

    宋子然自然缠着白奚说个不停,时而还要拉着白奚的手比划两下,两人脸上都挂着笑。

    亲密无间的两个美人儿一起走出来,任谁看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陈越却觉得分外碍眼,白奚对他从来都是恭敬的,从未如此亲昵。

    白奚顿住了脚步,一道冷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只觉得背脊发凉。

    转过头便看到了陈越的轿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手搭在窗边,冷冷地看着他们。

    白奚愣了愣,莫名觉得陈越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冷渗渗的,就像……在抓奸?他甚至毫不怀疑,此时要是在陈府,陈越已经把他吊起来罚了。

    他看向身边的宋子然,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陈越亲自来学校,想必是来找宋少爷的。

    “滚过来!”陈越的声音似乎更生气了。

    这下可好,白奚不用想都知道要快步走过去,这么凶,肯定是叫他。

    反倒是他身后的宋子然在白奚看不见的角度冷冷盯着陈越,丝毫不见平日的天真与温顺。

    车内是沉抑的低压,白奚虽然不知道陈越为什么生气,但哄不好的话吃苦的一定是他。

    “你和宋子然关系很好?”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难道陈越因为这个生气?

    白奚不明白,大老婆和小老婆相处融洽,陈越不正好享齐人之福,气什么?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气白奚敢违抗他的命令。

    白奚惯会审时度势,也知道怎么哄着男人,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是顺着陈越的。

    “家主叫我离他远些,我和他的关系怎么会好?”

    “是吗?”

    课堂上被没收的纸张甩在白奚身上,他和宋子然的交谈揭然纸上。

    “关系不好还给他做糕点吃?你倒是出息了,给他做也不给爷做。”

    白奚仿佛想到了什么,表情越发委屈,声音失落又沮丧,“奴以为您不喜欢吃,做了那么多回,您连尝都没尝过,边不敢再给您做了。”

    “也不是特意做给他吃的,只是茶歇给他尝了一尝。”

    陈越冷笑,“不是做给他吃的?你不是答应了下回还给他做?”

    白奚仿佛想到了极度委屈的事,伸出手想碰陈越的手,却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滚圆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那张雪白的小脸滚下,他连哭出声音都不敢,只是啜泣着,像江南无声的丝雨,整个人卷着一股潮湿的雾气,楚楚可怜。

    哭得漂亮极了,和在床上被弄到崩溃时的哭泣截然不同。

    陈越看得心痒难耐,却又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恶声凶他,“哭什么哭,有话就说。”

    白奚颤抖着手指拿出以前收到的信贴,声音哽咽,显然受了极大的委屈,此时终于能向信任依赖的人告状,

    “他们之前就欺负我……今日又来,宋少爷帮了我,才答应给他做糕点的。”

    “而且,他是您未来的正妻,我当然要讨好他的。”白奚哭得鼻尖也红了,像只无助可怜的小鹿,他亲了亲陈越的脸,“我之后作为奴妾要留在家主身边,当然要懂事些。家主,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倒是一副对陈越情难自已委屈求全的模样。

    陈越脸色略有和缓,他虽然不喜欢白奚讨好宋子然,但喜欢听他说想留在自己身边。

    “宋少爷心善,人也长得出挑,和家主确实是十分般配的。”

    白奚又夸了宋子然几句,这是他自己不听话,陈越可别迁怒宋子然,年后快些完婚才好。

    他明明在诉说和陈越的情意,却突然又开始夸别人。